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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脈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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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脈覺醒

滾滾很惆悵,他很懷戀在北鬥城大吃大喝的日子。那時候,他跟著明棠,吃遍買遍了一條街,有什麽新奇的小玩意兒也會買來試試,可謂短短熊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日子!

可惜如今,他只能沈默地待在明棠買的寵物小包裏,癡癡地望著香味四溢的美食,歷經他熊生中的第一次求而不得。

言灼不在了,棠棠衣服首飾也不買了,美食也不吃了,玩具也不玩了,連話也不和他說!明明只丟了一個人,卻像丟了兩個人一樣!

明棠收了魔石,又去把身上大部分靈石換成了魔石,如今全部家當有十萬魔石和三萬靈石。

繁華的街道,來往的修者,新奇的法器,特色的美食似乎都失去了吸引力。沒有分享的人,明棠興致缺缺。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她心情逐漸焦灼起來。

不夜城很大,她也不確定師兄到底在哪兒。如今換了魔石,突然失去了目標的茫然感讓她只得帶著滾滾在街上亂走,以最原始的方式搜尋著言灼。

“滾滾,我們找師父問問吧。”得知陳彪失蹤,弟子命牌破碎的事,增加了她找言灼的緊迫感。她無法想象假如言灼遭遇那樣的事,她會怎麽辦。

和從小形影不離,處處照顧她的師兄分開,是她絕對不能接受的事。

“棠棠,我們找個地方聯系神秀道君吧!”滾滾感受到明棠焦灼的心情,也沒心思想東想西了。

明棠隨便找了一家驛店,要了間上房,拒絕了熱情的住店服務,按亮了門口的請勿打擾的燈盞。

進門後,她布了結界,翻出弟子令牌聯系神秀。

神秀接的很快,聲音懶洋洋的:“怎麽了?”

“師父,師兄不見了!”明棠鎮定不在,面對最親近的人,一直壓著的擔憂和焦灼全部表露出來。

滾滾坐在房內的圓桌上,從芥子袋裏翻出琉璃瓶裝好的搖光泉和杯盞,給明棠倒了一杯。搖光泉是搖光峰上的山泉,幹凈可口,有提神醒腦的效果。

泉水入口,涼意沁人心脾,緩和了明棠焦躁的心情。

“我是怎麽教你們的,遇事不可急躁。”神秀習慣性地教導明棠起來,他昨日和舊友對飲,醉意醺然,正在房內休憩時接到了明棠的通訊。一邊教導明棠,手裏也不閑著,掐訣算著言灼的平安,算出結果時,他的神情稍稍怪異:“你們如今在何處?”

“我們......昨日到的不夜城。”明棠有些心虛,不知道這次來魔城算不算到處亂跑。

“你是不是用了隱生花,還把言灼變成了謝寒光的模樣?”

明棠:......她都沒開通訊的靈眼功能,師父怎麽看到的她的模樣,還點破了師兄的偽裝。

“言灼失聯,是背上了謝寒光的因果。他如今沒事,應該只是靈力被封,神識被鎖,才聯系不上他。”神秀語氣淡淡,並未有責怪之意,也並不著急。

弟子下山歷練,總有危險和波折,除非有性命之憂,否則昆侖是不會幹預的。

修者幻化出別人的樣貌,一般並不會摻合到別人的因果裏。且幻顏術極容易被看穿,高階修者可通過神識辨人,幻顏術這種小把戲根本上不了臺面。

可隱生花是例外,隱生花作為頂級法寶,連龍族氣息都可以封鎖得一幹二凈,變化之術可謂出神入化。而這法寶的強大,正是因為借了變化對象的一點氣運,相應的也要背上一些他人的因果。他給予明棠隱生花,只是為了遮掩氣息,平日裏用隱生花改變一下五官,也沒什麽影響。變換他人的形貌是明棠自己琢磨出來的,而借氣運變換可是最頂級的禁忌法術。他壓根兒沒想到整日不學無術的小徒弟會自己鉆研術法到這麽精深的地步,也就忘了提醒她不可隨意用隱生花施氣運變換之術。

簡單來說就是,用隱生花簡單變樣子沒問題,若是變得太真,將道都短暫騙過去後,運氣不好的話就會嘗到自己種下的苦果滋味。

聽完神秀的解釋,明棠突然想起她的術法只能維持三日的事:“那後日,術法自動解除,因果會自行解開嗎?”

“言灼誤入謝寒光的因果,那麽他本人的因果也就牽扯進去了,他和謝寒光的際遇都會因此改變,術法消失,也不會改變什麽。”

明棠有些後悔自己的沖動行事,她的一時興起讓師兄陷入危險,還牽扯了別人的因果。

“明棠,做事前記得三思。變換形貌的術法,早些撤了,不可再用。”孩子第一次做錯事,不能嚴厲苛責。就算明棠使用禁術,那也是她不知曉的情況下,神秀不想驚動懲戒處,他的弟子他自己管教便是。

神秀語氣溫和,明棠卻很自責,她悶悶地回:“知道了,師父。”

“不過,你將隱生花用得這般好,倒是個意外之喜。”神秀想著小孩子不能太打擊了,出言鼓勵了和霜打的茄子一樣的小徒弟,“為師感應到言灼的玉環在不夜城的東區,你可前往那裏查探。”言灼的玉環是他親自煉制的,上面又留有他的劍氣,不過也只夠鎖定一個大致範圍。

明棠這才有些欣喜,她如今就在東區,想著剛剛可能和師兄擦肩而過,她既高興又難過,恨不得現在再去仔仔細細找一找線索。

“你的劍穗裏和言灼的玉環裏都有我的劍氣,我教你個追蹤法訣,當劍穗和玉環的距離在百米內,用這個可以幫你感應到玉環的位置。”

神秀教完法訣,便切斷了通訊,臨走前還特意叮囑明棠別一遇到事就去找他,他這樣幹預他們的歷練,按昆侖的法則,被發現後他們師徒都會受罰,在天權峰的禁閉崖裏待個幾十年。

明棠得了法訣,心情愉悅地抱著滾滾親昵地蹭了蹭,柔軟的皮毛蹭起來很舒服:“有辦法找師兄啦!”

滾滾可憐兮兮地和她對視:“棠棠,我們吃點東西再去找言灼吧!”

明棠:“邊吃邊找!”

出門前,明棠將折月變作手鏈,銀色的手鏈簡潔大方,上面刻著的圖騰只有明棠看得見,別人看來毫無花紋,只有精巧的金剛石花朵墜在銀鏈上。

有了線索,明棠走在街上的步伐都輕松了不少,也有閑心打量起東區的景色來。

不夜城的建築都有羊的元素,或許是羊雕塑,又或許是羊的圖案。修界的食物多口味清甜淺淡,而這裏的食物味道很足,刺激性很強,滾滾眼淚都被辣出來了。

走了一路,都沒見金剛石有反應。言灼不在,明棠已經抱著滾滾走許久了,一路上都在給他買些小零食吃。倒不是抱不了了,只是她已經無法忍受滾滾吃的食物殘渣掉了她滿身。

“為什麽你是一只熊,而不是鳥,天天和小黃鳥在一起,你怎麽還不會飛呢?”明棠一本正經地看著吃著奶果解辣的滾滾。

滾滾無辜地看著明棠:“我可以啊!”

說完,整只白熊從明棠懷裏掙脫,輕飄飄地浮在空中。

明棠:???

“我早就會用靈力飛啦!雨竹道君教的,說我可以跟著黃黃巡山呢!”黃黃就是那只小黃鳥。

感受到明棠涼涼的視線,滾滾討好地飛到她身邊,特意拿頭頂了頂她的臉:“唔,棠棠抱著很舒服,又不用浪費靈力,我才沒飛的!辛苦棠棠啦!”

“跟、緊、我!”明棠狠狠地擼了一把滾滾的毛,擼脫了好幾根,飄在空氣裏,慢悠悠地下落。

夜色已深,明棠和滾滾已經走遍了大部分東區,金剛石毫無動靜。

帶著滿滿的失望,一無所獲的兩個人回到了驛店。

維持隱生花的術法需要消耗大量靈力,昨夜在巷子裏對付魔修時也耗了不少靈力。兩天一夜未曾休息打坐,補充靈力,明棠臉色有些蒼白。

布置好結界防止別人窺探後,明棠面色如雪,嘴唇都失了血色。

滾滾嚇了一跳,把芥子袋裏的食物倒了滿滿當當一房間,“棠棠,挑著吃一些補充一下靈力吧!”這些靈果靈釀多多少少都含有靈氣,明棠吃了能緩解過度消耗靈力的不適。

喝了一杯蜜釀後,明棠便開始打坐,銀色的氣流環繞著她,絲絲縷縷纏繞,像是將她包裹在一個繭裏。

今晚不夜城的天氣並不晴朗,密雲遍布天空,連一絲月光都透不下來。

滾滾爬到明棠旁邊,開始打坐修煉,自從下山,他就沒修煉過。

不久,窗外就下起雨來,落在屋檐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雨下了一整夜,第二日早上明棠從入定裏回神時,也沒停下。

滾滾還在入定中,明棠瞧見他周身濃厚的靈氣,有些驚訝。

居然要進階了嗎?

算算時間,滾滾也已築基幾年,天天吃那麽多靈果靈釀,雨竹道君還時不時餵點珍貴的藥植,滾滾的修為也該被硬堆上去了。

明棠趁滾滾進階,好好地清洗了一下自己。洗漱完後,簡單束起長發,拿折月固定好,摸出一個玉容果啃。

一個果子還沒吃完,滾滾周圍就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靈氣漩渦,他處於漩渦中心,不夜城靈氣並不充足,靈氣漩渦時隱時現,眼看就要不成形。果子一扔,明棠將芥子袋裏的靈石一股腦地拿出來,又引出蘊藏在石頭裏的靈氣。石頭裏的靈氣耗盡就會自動湮滅,什麽也不剩。三萬靈石肉眼可見的減少起來。

等滾滾成功進階到煉氣,三萬靈石只剩下三顆了。

明棠將剩下的珍貴的三顆靈石收進芥子袋裏,第一次體會到一貧如洗的感覺。

靈氣漩渦漸漸消失,滾滾從入定中醒來,新奇地摸摸自己的後背,“棠棠,我背上好癢!”

“怎麽了?”明棠湊上前查看,還沒走到,就見滾滾身後展開了一對小小的白色的翅膀。

滾滾……長翅膀了?!

明棠楞在原地,她昨日才說滾滾怎麽不是一只鳥,如今他就長了一對翅膀!

一只白熊,長了一對翅膀!

“這只白熊,覺醒了猾褢血脈。”折月傳音給明棠道,猾褢是修界大妖裏的一種,熊的模樣,卻長著一雙大翅膀。猾褢生性溫和,一身血肉皮毛是煉制法器的頂級材料,傳說猾褢的翅膀甚至可以幫助自己抵擋一次致命的傷害。有修士傳言,猾褢的翅膀也可在修者身上發揮同樣的作用。正因猾褢的特殊性,當初他們被無良的修者大規模圍剿,差點滅族。後來在四大宗門幹預下,幸存的猾褢避世不出,此後萬年無人見過猾褢的蹤跡。

滾滾不是純血的猾褢,煉氣時覺醒血脈估計也是誤打誤撞。從小吃著天材地寶長大,覺醒血脈也比其他妖修容易。

“猾褢的身份暴露會引起巨大的麻煩。”折月補充道。

明棠也明白滾滾的珍貴性,一個煉氣階段的猾褢會引來數不清的覬覦,滾滾沒有自保能力,她也沒有能力保護好滾滾。

無奈之下,明棠又聯系了雨竹道君,說明了滾滾的身份。

雨竹道君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既如此,我派赤月來不夜城接走滾滾。今日夜裏就能到。”雨竹作為峰主之一,不可輕易離峰。他也需和其他幾位峰主商量滾滾一事。昆侖養一只白熊,無人在意,但養一只猾褢,各色鬼神都要出來亮相了。

赤月在這幾年間又修出一尾,回到了五尾大妖的實力,五尾紅狐對應著合體期初階的修為。在修界雖稱不上頂級高手,但悄悄護送滾滾回昆侖,也是綽綽有餘。他會讓赤月帶著傳送陣,等到了不夜城見到滾滾,便能安全無虞地瞬移回昆侖。

明棠一行磨磨蹭蹭走了大半個月的裏程,赤月一日便能趕到。

“你們在赤月趕到前,暫且留在驛站吧。”雨竹緩緩交待,如今驛站明棠的結界未破,無人知曉滾滾的血脈覺醒了。最安全的辦法就是留在原地。

明棠左右為難,她想借隱生花的力量隱藏滾滾,卻又擔心自己學藝不精,害滾滾像言灼那樣遇險。

“道君,我師兄他也不見了,我很擔心他。”我想去找他。

“言灼?他怎麽了?”雨竹終於有些驚訝。

明棠將言灼失蹤的事又說了一遍,只不過隱去了找神秀的部分,只說下山前師父教給了他們聯絡彼此的辦法。

“隱生花你用的如何了?”雨竹沈吟片刻,轉而問起明棠修煉的事。明棠雖未直言她的術法,雨竹也能猜到用的是氣運變換之術。

“師父說我用的不錯,但我怕會影響滾滾的氣運。”

“無妨,滾滾畢竟不是純血,血脈裏仍舊有白熊的部分,你只需要封住滾滾覺醒的猾褢血脈即可。這並不是氣運變換之術。”

“那我試一試。”

明棠調用隱生花的力量,她此刻頂著的慕瀾靈的臉,右眼的眼尾處也出現了一粒小小的紅痣。

封住血脈並不是簡單的事,好在只需封住短短一個白日,明棠很快就施完法。滾滾的小翅膀消失不見,又變成了原來的模樣。他剛剛一直沈浸在有翅膀的新鮮感裏,如今翅膀沒了,也有腦子思考明棠和雨竹的對話,得知今夜就要被送回昆侖,他再度自閉起來,如果翅膀還在,他都想用兩個翅膀把自己裹起來。

這個法術也將打坐一夜恢覆的靈氣耗得精光,她的臉色再次蒼白如雪。

“安穩起見,滾滾就好好待在驛站,別跑出結界,明棠自去尋找言灼便是。氣運變換之術,最好少用。”雨竹猶豫片刻,補上一句,“此事我不會告訴神秀,氣運變換之術雖是禁術,但並非完全不可取。”

“我明白道君的意思,多謝道君教導。”明棠規規矩矩行禮,耷拉著腦袋。

雨竹頭一次見她垂頭喪氣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果然弟子下山歷練是很好的鍛煉途徑。經歷的事多了,也能變得穩重些。

“好叭。”滾滾也明白自己如今跟著明棠會帶來多大的危險,乖乖接受了雨竹的安排。

見事情解決,雨竹也不再多言,他還得去找其他峰主商量事情,便斷了通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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